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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ing posts from October, 2021

时间

如果一个人可以活到八十岁,换算之下是九百六十个月,接近三万天。 罗曼·欧帕卡这位波兰艺术家画家从一九六五年起,每天在画布上从数字1开始写数字,直到二零一一年他离世的时候,一共四十六年。 这一系列以数字创作的作品被名为 「 细节 」,标题 “ Opalka  1965/ 1-∞” 。 由第一幅 「 细节 」的黑底白字,到灰底白字,再逐渐变淡的灰底让白色数字几乎与其融为一体。 他在没有标尺下徒手作画,微小的数字间没有任何逗号或是分隔符号。每天花八个小时写约四百组数字,写的时候用录音机录下他以波兰语念的数字,结束前站在画布前照一张黑白大头照。人的记忆有限,也容易忘记。数字作品、录音和黑白照变相成了一种记录时间的艺术。 最近我像着了魔般整理手机和电脑里的照片、文件和档案,它们是我 的版本 「 细节 」。照片集里有大姑和伯母因病过世前的灿烂笑容、阿嬷患阿尔兹海默症前期、在医院陪床、大学时期的回忆、出社会后的成长、开心的难忘的遗憾的,却没有后悔的。 整理之后看着原本被占满的内存变得充裕起来,自己好像被重启一样。 在生活中迷茫找回自己后又迷茫、再找回自己,就像内存被占满整理分类清空再占满再整理分类清空。 那天有个朋友问我后悔吗?我从不做后悔的事。或许会遗憾,但从不后悔。

睡衣

「 长大是一件神奇的事, 它会让你改变许多从前的习惯。」 小时候, 阿嬷会在每周五的早市集里,不定时地给家里的小孩买睡衣。 一套长袖的棉质睡衣,上衣的正中央贴着时下最流行的卡通热转印纸,颜色是柔和的糖果色,尺寸限于十岁左右。 因此,在我十岁之后,睡衣就成了随意搭配的棉质长袖和长裤。 再大一点,睡衣成了宽松短袖上衣和舒服的居家短裤。 今年的新春假期,因着疫情的关系只打算在家待着,我为自己添了一套新的睡衣,意外地感受到久违的生活仪式感。 换上睡衣,把心情调整进入备睡的放松模式。 丝滑的衣袖滑过棉质床单,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我只记得当晚睡了一个好觉,做没做美梦就不记得了。

展信悦

展信悦。 如字, 希望收信人看见信件之后心情愉快, 一般用在书信的开头。 最近被这三个字给迷住。 前阵子整理旧物, 看回以前收藏的明信片和卡片, 上面的手写字让我很是怀念。 数码时代里长期对电子产品的依赖逐渐取代了手写。 小的时候交笔友, 最兴奋的莫过于收到信件打开阅读的时候, 从字里感受对方的语气和心情。 过年和圣诞节的时候, 大家会买贺卡写上祝福语送给亲近的人。 慢慢的, 网络渐渐发达, 电子贺卡开始流行起来。 那时候, 大家可以选择传统贺卡设计, 也可以选择会动还附带音乐的。 后来, 节日里只剩下社交通讯软件里的群发祝福语和贴图。 我想念那个手写的时代。 以至于, 对写得一手好字的人充满了羡慕和小小的崇拜。 听起来很傻对吧。 我也觉得。 我想, 在那个没有网络的年代, 写情书和收情书是件很浪漫的事。 生在数码时代的零零后大概没办法理解。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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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职后的一个月过得很快。 上周收到人事通知公司已恢复办公, 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整理办公桌的个人物品。 我发了信息, 约了另两名前同事在周五一同前去,顺便一起聚餐聊近况。 阔别多月, 再次回到办公室, 心里五味杂陈。 上一次离开是五月的最后一天, 匆忙收拾之余和快要离职的同事开玩笑, 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何时, 毕竟经历了一轮又一轮不断延长的行管令。 当时自己已有离开的想法, 想着下一次回来也许是最后一次。 果真, 直到我离职那天, 依旧是居家办公。 也许是周五的原因, 有些同事请了假, 公司显得有点冷清。 来了两名新同事, 我隔着口罩没打招呼, 反正大家都不认识。 前辈们问我是否找到新工作, 休息了这么久还不工作吗, 是不是打算转行。 我随意敷衍过去, 老实说心里也没个底。 我很珍惜现在的休息和放松, 过去三年八个月的高压工作一度让我怀疑自己会不会因工暴毙。 有低潮才会有高潮, 我相信这会是个愉快的充电假期。